渐修之道
穷汉幸遇宝藏般的教授
借助于我们这些凡庸有情作为根因,从而来成办“大觉佛果”的方法,从大的方面来讲,共有两种作为“道”的教授:
一、“顿悟之道”的教授;
二、“渐修之道”的教授。
《倾城佳丽》第八则
敬礼上师!
大宝上师曾经这样教诲说:
借助于我们这些凡庸有情作为根因,从而来成办“大觉佛果”的方法,从大的方面来讲,共有两种作为“道”的教授:
一、“顿悟之道”的教授;
二、“渐修之道”的教授。
“‘顿悟之道’的教授”是指:把事物存在的本源实相,透过师长的具有窍诀性的教导,进行引荐之后,而转化为道用。
有关这个方面的教授,我们暂不讨论,今天,我们先来讲解一下“渐修教授”的要诀。
“渐修教授”的要诀,又可分为两种类型:
1.方便道;
2.智慧道。
第一, “方便道”:这则教授的意思是说,在引入“方便道”的过程之中,师长应该借助于“三种引荐”,进行引荐;在弟子接受了引荐的内容之后,就应该再借助于“三种转为道用”,而转其为道用。
◆ 在将“慈心转为道用”的时候,师长需将“六道众生”,引荐为“大恩父母”。如果弟子真心认同了这种“引荐”,那么,在他们的心中,对于一切如母有情,就不可能不会由衷地生起“慈心”这种特质了;
◆ 在将“悲心转为道用”的时候,师长需将“六道轮回”,引荐为“无边痛苦”。如果弟子真心认同了这种“引荐”,那么,在他们的心中,对于一切如母有情,就不可能不会由衷地生起“悲心”这种特质了;
◆ 在将“两种‘世俗菩提心’转为道用”的时候,师长需将“因果法则”,引荐为是“缘起生法”。如果弟子真心认同了这种“引荐”,那么,在他们的心中,对于一切如母有情,就不可能不会由衷地生起“菩提心”这种特质了。
由此可见,就借助于“三种转为道用”,来转化为修道的方便这种修法而言,是势必要用以上的“三种引荐”进行引荐的。
第二,“智慧道”:这则教授的意思是说,在师长将弟子引入“智慧道”以后,就弟子修习作为智慧道的“诸法无生甚深空性”这方面而言,首先,一位真正具备资格的师长,需将“人所共见、人所共知的现象界的万事万物”,都引荐为“法身”。假如弟子真正认同了这种“引荐”,那么,他们就不可能不证悟“诸法无生甚深空性”这层道理了。
总而言之,“借助于‘三种转为道用’而转为道用”,需先透过“三种引荐”进行引荐,进而,再将“引荐之义”转为道用。就这种修持方法而言,我们把这个“犹如穷汉幸遇宝藏般的教授”,分成四个方面,来进行开示。
这个“犹如穷汉幸遇宝藏般的、将‘引荐之义’转为道用的教授”,共有四个方面的内容:
教授之一:
甲:将“六道众生”,引荐为“大恩父母”。
这则教授的意思是说:
一切六道众生,都曾作过我们的父母,或者,更加肯定地说,没有任何一个众生,未曾作过我们的父母,因而,一切有情众生,都唯是我们的大恩父母;
对于这种客观存在的实际情况,只是因为多生累劫的轮回隔阂,才致使这些“大恩父母”,既不能再认出我们,而我们自己,也无法再认出这些有情,原来就是我们的大恩父母;
由于这种原因,便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惑,才在我们的深层意识之中,显现出负面的“业的景象”,而把这些大恩父母,错误地当成是仇恨我们的敌人和危害我们的魔怨等等负面的事物,(由此而生起负面的情绪,再作负面的“业”,)也因而,我们便就不得不经受各种痛苦的煎熬了。
之所以产生这种恶性循环,都是因为我们未能如此如实地了解“有情皆父母”这种事实,以致颠倒迷乱的过错;也是未能幸遇大乘善知识,以及未能闻思大乘佛法的缘故。由此可见,为了如实地认出“有情皆父母”的这种事实,我们就应该依止一位大乘善知识,来闻思大乘佛法。
乙:在如此闻思的过程中,这位作为师长的善知识,也应该将囊括于“五道”,或者说“六道”的一切有情,引荐为“都是我们自己的大恩父母”,而转“慈心”为道用。
有关这个方面的道理,我们是需要踏实实修的。
在实修之初,师长在“引荐”的时候,他应该明确、肯定、直截了当地告诫我们:
“总体而言,一切和虚空一样广大的有情众生,都曾作过我们的父母,或者,更加肯定地说,没有任何一个众生,未曾作过我们的父母呀!要知道,一切有情众生,他们都唯是我们的‘大恩父母’!”
将“一切有情”引荐为“大恩父母”,又需要借助于以下四种因由,来进行引荐:
◆ 第一,因为我们没有办法找出轮回的最初边际,基于这种原因,(我们在往昔世不断生死的过程之中,投生的次数,也一定是没有边际的,由此可见,投生的时候,所需依靠的父母数量,也一定是没有边际的,)因此,一切有情众生,不可能有其中的任何一个,未曾作过我们的大恩父母;
◆ 第二,我们的这个生命,纵然是每一剎那,也都是无恒无常的,我们过去由业因报得的五蕴之身,也一定是相续不断地弃旧取新,新陈更替了无数次,基于这种原因,一切的有情众生,也一定曾经作过我们的大恩父母,这肯定是确凿无疑的;
◆ 第三,由于“业因”之力,我们也一定曾经投生在各种各样的身躯,基于这种原因,一切的有情众生,无一未曾作过我们的大恩父母,这也是可以确凿无疑的;
◆ 第四,由于生处不定,因而,我们一定曾经在“六道”的各个地方投生,基于这种原因,一切有情都曾作过我们的父母,或者,更加肯定地说,没有任何一个众生,未曾作过我们的父母,这种情形,也肯定是确凿无疑的。
我们应该这样地思考着,而来对于“一切有情众生,都唯是大恩父母”这种事实,产生确定的认识。
不但如此,就算是拿其中的某一个众生来说,他曾作过的我们父母的次数,也是多至无法统计的。
有关这层道理,如经中有偈亦云:
若抟大地土,
成丸如枣核,
为母之数量,
不能尽其边。
即便是我们把整个大地上的土壤,
都抟成枣核大小的泥丸儿,
我们也没办法算尽
(每一个众生)
曾经作过我们父母的次数。
借助于如此地引经据典与理智推断,来如实地思维之后,心中应该想着:“要知道,一切有情众生,都一定是自己的大恩父母,这是确凿无疑的喔!”而将一切六道有情,都确认为自己的大恩父母。
借此确认,一切外显的怨怼和鬼怪等能作危害的景象,也就会自然地得以转化,而自然地净化了,从而,对于(包括怨怼、鬼怪在内的)一切六道有情,也就都能在我们的心中真正升起,“都是大恩根本父母”这样一种感受了。
当这种感受在心中升起的时候,我们又该恒常不断地修习“愿诸老母永具安乐”的慈心呀!
或许有人会想:借助于如此地修习了慈心,并且已经在自己的身心之中,生起了相应的觉受,那么,我们是否就可以以此为足了呢?
那当然还是不够的,我们尚需修持以下的教授。
教授之二:
甲:将此“六道轮回”引荐为“无边痛苦”,而修习悲心。
总体而言,整个的轮回,都不外乎是痛苦的本质,它犹如盘旋激荡的痛苦的涡流,又如烈焰翻腾的炽烈的火聚,几乎没有瞬息剎那的安乐机会。
对于这种明明白白的世间真相,由于我们未能如此如实地了解,(而将世间貌似的安乐,虚妄地执以为实,)于是,也就产生了颠倒、迷惑的思想。
断除这种“迷惑思想”的对治方法是:
乙:借助于具备资格的大乘善知识,来开示修习“轮回过患”的教导,进而,我们应该踏实实修“将悲心转为道用”的要诀。
有关这个方面的道理,我们也是需要踏实实修的。
正如上文所讲述的那样,总体而言,整个的轮回,都不外乎是痛苦的本质,对于这种明明白白的世间的真相,我们却未能如此如实地认定为“痛苦”,基于这种原因,在最初引荐的时候,为了让尚不具备这种认识的人,如实地认识它,对此,我们要以三种理由,来进行引荐:
◆ 第一,我们应该这样好好地想一想:生活在三恶道的一切罪报有情,他们犹如堕入了渊深无比的火坑,其中,除了彻头彻尾的痛彻心髓的苦难之外,是绝对没有丝毫安乐机会的;
◆ 第二,我们应该这样好好地想一想:生活在“善趣”中的一切有情,即便是在安乐、幸福的时候,这种貌似的安乐与幸福,也同样会带给他们“变坏之苦”,由此可见,在貌似安乐、幸福的深处,本来就隐含着难咽的苦果;而这貌似的安乐本身,又是痛苦的根因,这是因为,(由此而起惑造业,)一定会产生更大的苦果。打个比方说,这就犹如一位夭折了独子的母亲,我们可想而知,无论是何时何地,这位母亲,恐怕她也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快乐机会。另外,至于说怨敌威胁、鬼魅作怪等等这些本质性的痛苦,当它们降临到我们的面前的时候,那就更是只有难熬的痛苦罢了。由以上所述观之,即便投生在了所谓的“善趣”,其实,那也只不过是彻头彻尾的痛苦而已啊!
◆ 第三,我们应该这样好好地想一想:在住于“无色界”不苦不乐、不忧不喜的“舍受”之时,又因为有“行苦”的逼迫,因而,也同样是没有毫许安乐机会的。
在如此如实思考的过程中,我们应该想着:“在这群苦煎迫的轮回里,所谓‘幸福安乐的机会’,真的是连一剎那也不存在呀!”借此,而把“六道轮回”,引荐为“无边痛苦”。
在认识了整个的六道轮回,即是无边的痛楚之后,我们就应该再联系那些“如母有情”的苦难,而来修习“悲心”。
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这样好好地想一想:这所有的“三界有情”,他们都是自己的大恩父母,但是,这些大恩父母,却都在痛苦的轮回里,遭受着痛苦的煎熬,这所有的如母有情们呀,他们真得都是非常的可怜呐!
我们应该借助于这样的思考,而来相续不断地修习“愿诸众生永离痛苦”的悲心呀!
可能又有人会想:假如借助于如此地修习“悲心”,并在自己的身心之中,真实地产生了“悲天悯人的觉受”,那么,是否就可以以此为足了呢?
那当然还是不够的,这是因为,我们还需要发起“菩提心”。为了发起此心,就需要以下的教授:
教授之三:
甲:将一切属于因果的事物,都引荐为互相依存、互相联系的缘生。
这则教授的意思是说:一个具备了“大乘种性”的修行人,如果希望证得无上菩提之果,那么,他就必须认识这种“依赖缘起而生”的因果实相;如果未能了解这一点儿,就会造成极大的困惑,从而,使我们浪迹于无边的轮回,也因此而使我们遭受各种各样的轮回苦难的蹂躏了。
乙:为了让自己认识“缘起而生的因果实相”,那么,我们就应该依止一位具备资格的大乘善知识;这位善知识,也应该传授将“‘发心’转为道用”,并应赐以利乐一切有情的教导。
有关这个方面的道理,我们也是需要踏实实修的。
师长在最初引荐的时候,应该设法让弟子了解:总体而言,一切属于因果的事物,都是属于互相依存、互相联系的缘生之法。
譬如说,假如事先未曾播植具有生命力的种子,而我们却收获了丰硕的秋实之果,这类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宇宙万物的范围之内,恐怕也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同样道理,如果事先未曾发起犹如具有生命力的种子一般的“菩提心”,而我们却证得了正等圆满的大觉佛果,这类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宇宙万物的范围之内,恐怕也同样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基于以上缘故,因而,假如我们希望迅速而直观地圆满现证大觉佛果,那就必须先发起成佛的主因──菩提心。
有关这层道理,如《入菩萨行论》中,有偈亦云:
借此无量士夫众,
轻而易举获胜乐。
借此殊胜的“菩提心”,
已经有无量的修行大士,
轻而易举地获得了
成佛的殊胜安乐。
如上所述,既然就“证得大觉佛果”而言,事先必须发起成佛之因——菩提心,那么,这种“菩提心”又是依靠何因生起的呢?
假如我们希望在自己的身心之中,生起这种“菩提心”,那么,就必须修习“悲心”;一旦这种悲天悯人的高尚情怀,透过修习而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这种成佛的“菩提心”,也就不可能不在我们的身心之中,自自然然地生起了。
有关这层道理,如弥勒菩萨的《大乘经庄严论》中,有偈亦云:
承许彼根为悲心。
我们认为:
“菩提心”的根本,
便是“悲心”。
由此可见,我们应该在自己的身心之中,生起这样的一种“无伪的悲心”。
为了在身心之中,生起这种悲天悯人的高尚情怀,那么,我们就必须在此之前,事先修习“慈心”、历练“慈心”。
有关这层道理,如经中有偈亦云:
悲心之枝为慈心。
(就像花朵从枝丫长出一般,)
(能够顺利长出)悲心的枝丫,
就是“慈心”。
借助于这样地修习,在我们的身心之中,一旦生起了这种博爱万物的“无伪的慈心”,这个时候,对于由此“慈心”而生起的“悲心”而言,一种“无伪的悲心”,也就不可能不在我们的身心之中,自然而然地生起了。
由以上的分析中,我们就可以明确地了解到:慈心、悲心,以及菩提心,这三者都是互相依存、互相关联的缘生因果之法,也因而,它们肯定是一个跟随着一个,互相关联地生起的呀!
至于相反的情况,它们的缘生关系,也是一定的。那就是说:如果我们事先未曾修习“慈心”,未在身心之中,生起这种慈爱万物的博大情怀,那么,在我们的身心之中,也就绝对不可能生起作为果实的“悲心”;由于尚未生起这种悲天悯人的高尚情怀,因而,即便是我们强力想使自己发出这种“菩提心”来,它也不会按照我们自己的意图,而在我们的身心之中,真正地生长出来;如果未能真正地生出菩提心,那么,就算我们踏实实修了“非以菩提心贯穿始终的善行”,也绝不可能证得“无住涅槃”的究竟安乐。
透过如此地思维了因果的道理,我们应该心领神会互相依存、互相关联的缘生因果的真实情况,在适当的时候,再把它介绍给别人。
由于我们希望荣获大觉佛陀之果,因而,在“道位”这个阶段,就必须在“慈心、悲心和菩提心”这三个方面,认真地修习。
不管我们要作些什么,都应该事先周遍而全面地生起“菩提心”,而且也应该以一种不求自利的心态,为了广泛利乐其他有情,来踏实实践;而对于那些由实践所带来的善根,我们也应该以一种不求自利的心态,为了广利有情来作回向;最后,则是在空性的状态之中,以无所缘对、无所联系的心态,来体会实修。
教授之四:
甲:师长需将人所共见、人所共知的现象界的万事万物,引荐为“法身”,弟子也应对此如实地心领神会。
这则教授的意思是说:总体而言,一切人所共见、人所共知的现象界的万事万物,从本元、本始、本初上,也都是本来无生的法身的本性;同时,一切世间的万物,从本元、本始、本初上,也都是“本自清净”的,并是远离一切有为戏论之边,唯是不立文字、不可言说的“无说深义”。
虽然这是究竟层面上的究竟真理,但是,那些不能如此如实认识、不能如此如实理解的并非善巧的修行者们,却企图在破除或扬弃“声色万物”的另外一边,来寻找什么“法身”,或者寻找什么“无说深义”;以这种错误的方式,纵然是“踏破铁鞋”,也绝对是“无觅处”的。
打个比方说,这就犹如在只有冰的情况下,有人却希望在拋弃冰的另外一边,想要得到水一样,这难道不是荒唐可笑的吗?
那么,这种无知的产生,究竟是谁的过错呢?
这是未能如实认识、如实理解“声色万物”的事实与真相的过错。
为了让自己认识这种事实的真相,一个堪称载法之器的龙象弟子,就必须依止一位具备证悟的师长,来开示转“‘不可言说’为道用”的教授。
乙:转“不可言说”为道用的教授。
有关这个方面的道理,我们也是需要踏实实修的。
另外,师长在“引荐”的时候,他们应该将这一切人所共见、人所共知的“声色万物”,明确、肯定、直截了当地直指为就是“法身实相”,或者,干脆就将它们直截了当地直指为就是“不可言说”;而“法身实相”,或者“不可言说”本身,却又显现为林林总总的“声色万物”。
一旦我们能够如此地心领神会,并且断掉了“增益”的困惑,那么,便就既没有了可以破除、可以扬弃的万有现象,也没有了需要修习、需要成办的“法身”或“无说深义”了。
实际上,这是一种没有用心刻意思考“取舍”、“破立”、“有无”、“是非”等一切(二元对立)的状态,也是一种不可以用言语、文字表达的境界。因此,我们也应该如此地不离不可思议、不可言说的深刻道理,而来踏踏实实地体会实修啊!
——怙主月光童子教敕之《吉祥荟萃第二辑·倾城佳丽》第八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