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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玛噶举传承法教简介


噶举传承主要的法是大手印,它是一种对自心本性及其所散发之悲智光芒的证悟,也是精神修行的根、道、果。大手印瑜伽行者了悟到佛性是一切现象的内在本质,任何生起的现象皆戳有俱生的圆满之印,而此便为大手印。

噶举传承的实修教示和法门源于冈波巴。他融合了噶当派的“道次第”和诸大成就者在密续上的教示,而其主要的哲理基础则来自弥勒菩萨的《究竟一乘宝性论》和无著菩萨的注释。大手印溶合了所有这些不同的法教和修行方法。

在轮回中,由于众生远离了真实的体性而受到无明和各种染污的遮障,以致佛法隐晦不明。而修行就是要将佛性由我们的心中显发出来,使成圆满法身。正如冈波巴在《解脱庄严宝》中所说的:“主题是佛性”。要将佛性的种子转成法身之道有三个主要的次第或道乘,即小乘、大乘和金刚乘,而大手印则是此道的冠冕和顶点。

小 乘

佛法的修行起点是小乘道,而小乘法则着重在充满我们日常生活之中的挫折和缺失。这些都源于我们执有一个独立而恒久存在的自我和虚妄的观念所致。此等认知源于佛陀所宣说的“四圣谛”法即 ①苦谛 ②集谛(苦因—我执)③ 灭谛(解脱)④ 道谛(解脱之因),也是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等八正道之所指。这个教示可将我们的病因诊断出来,进而给予康复的处方。行者借由禅修以及在日常生活中修习简易、正确、庄严的小乘法而了解一切因缘聚合的现象皆属无常、苦空和无我。行者可由这样的认知而自然生起真正的出离心,这就是小乘道的关键所在。

在噶举传承中有一系列的教示,名为“转心向法四观处” 。它是一种帮助行者了解“四圣谛” 法的有效方法。此“转心向法四观处”也即是所谓的“四共加行” ,它们是观思: ①人身难得 ②生死无常 ③因果业力 ④轮回过患等。此教法源于阿底尊者的传承,后由冈波巴大师以及历代噶举上师加以教导与弘扬。

第一项是思惟人生的自由和自身能力的难得。在各种生命中,人不受陷阱和罗网之苦,且人身是修行的基础,可借由它接触到佛法而得解脱。

第二项是观察一切都是无常的,正如佛陀所说的:“聚会终将散离” 。“自我”由于误认为本身为永恒存在,加上亲属和财物等的力量而产生一种虚幻的安全感。因此,对无常的认识可以断除我们心中的怠惰和自满,进而对修行预做良好的准备。

第三项是思惟因果业力,了知我们之所以会成为今天的现况,乃是由于过去生的身口意三业所造的,而未来的情形又如何呢?这完全要取决于我们现在的作为。一个人的行为通常可以分成三类:即善、恶和无记等,而我们也会分别得到善的、恶的和中性等的果报。此项观照可令行者对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境遇负起全责,而不致怨天尤人。它可助我们开展出广大的心量,适于心灵的成长。

第四项是观照轮回的过失。由于轮回迷惑颠倒且充满敌意,所以一切众生皆受困于相对的痛苦之中,没有一处可以获得安全和满足。在了解这个道理后,行者才能真正生起舍离轮回的心,并追求以佛、法、僧三宝为主的解脱之道。

大 乘

在修小乘法削弱了自我的执着后,我们便会产生一种自然开阔的心量,而这就是大乘道的起点。大乘的重点在于生起菩提心,它是一种般若智慧和慈悲的结合,遍及一切佛性中,般若智慧指的是澈视自我和一切现象的空性,而慈悲则是顺应一切众生的需要和祈求。

在噶举的传承里有很多关于相对和绝对菩提心的教示。相对菩提心方面的教示多承继自噶当派的教法,譬如有名的《修心七要》。行者可由此生起无畏的菩提心,将己换他,承担他人的一切不幸和痛苦。究竟菩提心则指空性的禅修,行者可以见到如虚空般真正的空性,超越有、无二边。冈波巴大师由龙树菩萨和其他大成就者的中观教示中整理出许多关于绝对菩提心的教法,而将此称之为“经教大手印” 。

金刚乘

金刚乘或密续乘是法道中最高的修行法门。在其他道乘中,行者只要依教奉行便可望在未来世中开悟。然而金刚乘却以果为道。由于大乘法的广大心而生起金刚乘的宇宙观,也就是佛能的显现。所以在密乘中,行者的身口意必须转化为佛的身口意。而在此乘中特别强调的是三昧耶的观念,它是瑜伽行者对于修行金刚乘所发之绝对清净的誓愿。

在金刚乘中,法道直接显现于三根本中,也就是上师、本尊与护法(勇父与空行),这些可以说是金刚乘的三宝。上师是加持根本,因为他为我们揭示了心中的佛性。本尊乃是成就根本。为了利益不同根器的众生,法道以多种不同身形的本尊示现,因此瑜伽行者可以做一种或多种本尊的心性修行。本尊是契合自己根性的觉悟转化者。最后,空行和勇父是为事业根本。空行代表一种证觉的女性能量,可以引导瑜伽行者回复平衡状态。护法有男女二相,他们的事业相似,主要以护卫瑜伽行者(密乘行者)的修行为主,并且守护瑜伽行者由各种佛法传承中所获聚的加持力。

在噶玛噶举的传承中,jia华噶mb是为最主要的上师,他与金刚总持无二分别。而最主要的本尊是金刚亥母,她代表一切诸佛之母。此外,最主要的护法是黑袍金刚玛哈噶拉和自生天母玛哈噶哩(即吉祥天母)。

由于密乘的修行法门主要是要将我们凡夫的身、口、意转化成为佛的法、报、化三身,所以密续中也涵括了这三方面的修行。身业的修行包括大礼拜、供养、行禅、瑜伽功法等;语业的修行包括持咒和修行法本仪轨等,而意业的修行则有本尊与其净土的生起观想,以此清净主客的二元见。此外还有无相的禅修,就是大手印。

在“新密”的系统中,它将密续分为四个次第,噶举、萨迦、格鲁各宗皆属之,而在旧教——宁玛的传承中,它则分为六个次第。密续的四个次第分别是作密、行密、瑜伽密和无上瑜伽密。为了契合每个众生不同的程度和根器,所以上师即由这四个次第的密续中为弟子授予适合的密法,以便修习。

作密是金刚乘的初阶,它着重于诸佛外在令人敬畏的清净庄严。本尊和行者之间的关系有如主仆,极重外表仪式和清净。

第二个次第是行密。此时行者观想佛不只是外在的,亦是内在的。本尊和行者之间的关系有如朋友,对于仪式较不重视。

瑜伽密是作密和修密的极致,在此行者与佛合一无别,所以行者必须观想自身与本尊无二,仪式只略为强调而已。

最高之无上瑜伽密与下三密最主要的不同点在于强调佛性的无可超越和遍一切处。无上瑜伽续的法分为“生起次第”和“圆满次第”两个修行部份。在生起次第中,行者观自身为本尊庄严的外表,而周遭的环境则为本尊的净土和宫殿等。圆满次第则借由观空完成整个转化过程,它又包含了两个层面,一是有相的,即修气、脉、明点等瑜伽,另一则是无相的,即修自然觉性的俱生明空。

在噶举传承中,主要的无上瑜伽本尊是金刚亥母和五本尊,即上乐金刚、大威德金刚、喜金刚、大幻化网金刚和密集金刚。这五位本尊构成了五赫噜加(忿怒尊)的坛城,而金刚亥母则兼属五本尊之母与佛母。

大手印

大手印乃金刚乘之顶点,同时亦如一根线般贯穿整个噶举修行法道。基本上,大手印并没有公式化的教法,但我们还是可以由三方面来探讨它,即见、修和行。然而这三项也是仅就外表上的分别而言的,事实上,它们皆源自同一的大手印证悟。

大手印之“见”指出心的真实体性乃光明和空性的结合,不生不灭。然而由于众生的一念无明,以致自然本具的清净被障蔽,而产生轮回与五蕴及其五烦恼。但隐藏于轮回与涅磐之中的真实体性即可看出我们的自心本来清净无染,而此真实的体即是佛性。萨惹哈大师在他的金刚歌中唱道:“心乃一切事物的种子,未来的世界和涅磐都由它生起。”

在这个深广的见地中,一切生起的现象均自行解脱,因为任何生起的现象皆戳有“俱生”之印。因此,主客的二元见将为不生不灭的觉性所溶,而心之法性乃为中道,离于有无二边。正如帝洛巴大师所说的:“大手印心安住于无处。” 一切现象在心中生起消失,它本然即空。

大手印之“修”是一种自心任运无作的体验。当如云般的遮障消除时,不生不灭的法身便显现了。第三世噶mb让炯多杰曾说:

清净之基乃俱生明空

能清净者是大印瑜伽

所清净的是不净垢染

愿能澈悟无瑕法身果

除非一个人具有禀赋,否则欲达到像这样的究竟了悟,行者通常须要接受共与不共两种大手印的修行和训练。在开始修习大手印前,行者必须先由上师处接受适当的灌顶、口传和实修上的指导。就不共的层次而言,行者必须接受属于第四灌的智慧灌顶。在此师徒之间以心传心,而清楚的指出其自心本性。

修习共与不共大手印的预备前行是四加行,它们是 ①皈依大礼拜 ②金刚萨缍 ③献曼达 ④上师相应法。当行者将每一加行修满十万遍后,就可以开始进入正行的修法。

在噶玛噶举的上师相应法中,以第二世DBFW噶mb西和第八世DBFW米觉多杰最为特别,故常为行者所修习,以获得噶mb的特别加持。

大手印的一般修行即是无相禅修。在达到初阶的定境时,行者的心可以轻松的专注于一处。而在达到这种境界后,上师便可直指弟子的心性。当内观生起时,明空不二的觉性便会由此显发而出。念头本身就是法身,这是大手印的究竟了悟。

不共大手印的修法则包括各种“生起次第”的禅修,例如,金刚亥母、上乐金刚等,以及随后“圆满次第”的瑜伽,例如,那洛六法——拙火、幻身、梦、光明、迁识和中阴等瑜伽法。这些修行可引导行者生起空乐不二的成就,而达到大手印的证悟。

大手印之“行”的特质在于任运无作。由于它是由完全的空悲的“见”和“修”所获致的果,因此超越了任何特定的教条和形式。所以有时大手印瑜伽士的行为在外表上显得有些疯狂而被称为“疯行者”。萨惹哈大师说:

如果我像一只猪,

垂涎世间的污秽,

请告诉我有何错,

躺在无染心地上!

“觉宇”——施身法的修行亦与噶举行者的“行”有关,它强调对内外障碍直接的开放。施身法是由第十一世纪的玛姬拉准玛瑜伽母所传,在进入噶举传承后,由历代噶举巴加以弘扬,尤其是第三世DBFW让炯多杰和苏曼聪巴贡噶南嘉。

历代噶mb在修行和经论的研究上都表现了极大的专一和精进。据说第一世噶mb杜song虔巴在做闭关禅修时,从未将双手分开很久,以致手上的汗从未干过。每一位噶mb皆不断的在利益众生,如教导和医疗无数弟子,以及弘扬噶举教法等。这些慈悲的行止并不只及于寺庙中的行者而已,它还延伸至中国和蒙古地区的人民。和其他历代的噶mb一样,第八世DBFW米觉多杰也不是总留在祖普寺中,而是经常和他的僧团到西藏各地旅行,应请示者的需要给予佛法上的教导,或其他方面的帮助。在旅途中,米觉多杰撰写了许多释论,表达自己对深奥佛理的了悟。他为了消除一场麻风的传染病而感染此疾圆寂。

在金刚乘里,行者的了悟和佛行乃建构于证觉的本然清净之上。彻底超越自我的意识之网后,便是种种胜观和神通的领域了。历代噶mb往往经由胜观的体悟而重新发现他们本然的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