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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囊“梵音古乐”的千年传奇


2009年12月27日晚,流传千年不绝的藏传佛教觉囊派“梵音古乐”在北京中央音乐学院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展示——来自四川阿坝州壤塘县藏哇寺的32位高僧,以吹奏、敲打、唱念、舞蹈、赞偈、手印、供养等多种形式,完成了由恭迎、沐浴、皈依、礼赞、和乐构成的完整的梵乐套曲。整个展示古朴庄严,乐声清澈流畅,堪称“千年不断的活态传承,佛法智慧与慈悲的绽放,雪域高原的原生态艺术”。此前,这个古乐展示团应中华文化促进会邀请,从12月8日开始,先后在广州星海音乐学院、南京艺术学院音乐学院及东南大学、上海音乐学院、浙江文化艺术研究院、武汉音乐学院、西安音乐学院、北京大学等进行了展示。

觉囊“梵音古乐”被誉为“中国音乐的活化石”,在雪域藏地“活态传习”了近千年,始终与藏传佛教觉囊派文化息息相通。觉囊梵音古乐源于印度佛教音乐,又吸收了藏族传统音乐的成分,形成了独具风貌与深刻内涵的藏传佛教艺术形式。阿坝壤塘觉囊“梵音古乐”的历代先师,除了用口传心授之外,还开创了该乐种独特的用各种不同形状、不同粗细的线条来表示音的高低长短的“央移”记谱方法,以手抄曲本为载体,使300多首孤本的曲谱传承下来,成为研究古代佛教音乐作品和音乐信息的文化宝库。2009年7月,为更好保护与传承这一古老乐种,觉囊“梵音古乐”被四川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第二批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觉囊派第47代法主嘉阳乐住金刚上师被公布为第四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目前,觉囊“梵音古乐”正在申报进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觉囊派梵乐既是佛教文化,也是地域文化,是中华文化的宝贵遗产”,中华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主席王石认为,“如今我们已很难有机会聆听原汁原味的古代音乐了,许多古乐仅剩曲谱、词,抑或历经多次编排,因此,觉囊古乐不仅具有极高的音乐学术价值,而且在人类学、语言学、民俗学、宗教学、中外文化交流史等方面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许多古代音乐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味”或黯然退出历史舞台,但觉囊古乐却传延千年,且保存得相对完整,几乎未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和世俗浸染,原因究竟何在?

文化脉象独步千年

觉囊“梵音古乐”是中国藏传佛教现存的最古老的乐种之一,它源于印度佛教音乐,又吸收了藏族传统音乐的成分,形成了独具风貌与深刻内涵的藏传佛教艺术形式。1027年,佛教“时轮”教法由印度传入西藏,在拉孜县觉囊沟建立道场,并逐渐兴盛,故称为觉囊派。其教法以承传完整、学理透彻、戒律严格着称。香巴拉净土、藏地时轮历算、十相自在图符等世人所熟悉文化要素皆源于觉囊的教法。随着佛教“时轮”教法由印度传入西藏,对时轮经的唱诵及其普及过程中,一种崭新的佛教艺术形式——觉囊梵音古乐应运而生,传延至今已近千年,是藏传佛教现存最古老的乐种之一。《时轮经》是觉囊派最为重视的一部经,大凡修习觉囊密乘者都被称为“丁科娃”,意为“专学时轮者”。《时轮经》分为外时轮、内时轮和别时轮三部分。外时轮讲宇宙结构及历法知识,是藏传佛教天文星相学的指导思想。其中有关天文历法的内容,可谓雪域藏地创立时轮藏历的主要依据。至今不少藏传佛教寺院仍把《时轮经》作为学习天文历法的基本教材,“时轮”教法传至雪域藏地已经有17个绕迥年了。内时轮讲人体生理知识,别时轮则讲解修行的方法与果位。觉囊“梵音古乐”的次续法脉和主续法脉自14世纪中叶与16世纪中叶薪火相传到壤塘县中壤塘觉囊文化中心,从此脉脉相续,绵延至今。

壤塘县为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所辖13县之一,地处四川省西北部。觉囊“梵音古乐”主要分布在壤塘县中壤塘。在文化生态上,既有以草地为代表的游牧文化,又有以雪山为代表的峡谷农耕文化。

壤塘全称“壤巴拉塘”,意为“黄财神居住的坝子”,是中国藏传佛教觉囊派的根本道场,觉囊派高僧大德宗然那西日1425年在壤塘建立起一座“东方壤塘如意珍宝洲”寺,简称壤塘寺,从此觉囊派在这里生根。清代雍正年间藏哇寺祖庭东迁落地后,中壤塘觉囊三大系统正式确立,中壤塘成为全国藏区的觉囊文化中心和根本道场,境内有藏哇寺、确基寺、泽曲寺等9座寺庙,显密体系完备。

遗产脉络活态传承

觉囊“梵音古乐”是世代相传、沿袭至今的乐种,它在雪域藏地“活态传习”了近千年,始终与藏传佛教觉囊派文化样式生息与共。千年来沧海桑田,觉囊梵音古乐的承传从未间断,它以其悠久的佛教音乐历史和复合文化特征,被音乐和文化学界誉为“中国音乐的活化石”,极具学术研究价值。觉囊“梵音古乐”契合佛教“和谐世界,从心开始”与“和谐世界,众缘和合”的道德规范和社会价值观,是一种让人心生善意慈悲,心平气和,由此产生空灵和幸福感的天籁之音。觉囊“梵音古乐”不但以“音声佛事”弘法,满足了广大信众最迫切的心灵需要,还忠实地保存了中国传统藏传佛教音乐的基本风貌,为研究中国传统藏传佛教文化的内涵与变迁提供了典型的生动实例。觉囊“梵音古乐”,既有用于诵唱的声乐曲又有用于吹打的器乐曲,形成了内容丰富、形式完整、乐舞立体的佛教音乐体系。

觉囊“梵音古乐”的演示,集吹奏、敲打、乐舞、赞偈、唱念、手印、供养于一体,由恭迎、沐浴、皈依、礼赞、和乐五个方面的内容组成,其中吹中有打,打中有唱,吹唱打奏相互关联,既可以单独罗列,也可以并联为伍。开场“净坛”的金刚乐舞,寓礼佛、赞佛、颂佛于通灵修炼之中,动作的性格化,舞姿稳健庄重,具有雕塑感、造型美,主要表现佛法无边。觉囊“梵音古乐”各种乐器组合成规模不等的梵音古乐,配以僧人唱诵经文,演示金刚乐舞。由于梵音古乐中包含演奏低音的大型法号和善于演奏旋律的金刚唢呐,以及多种音色的敲击乐器,因此演奏的音乐极具特色与强烈的感染力。其中,金刚唢呐的演奏要求技巧精湛熟练,尤其是乐僧们一口气12分钟的“鼓腮换气吹奏法”,通过气控制和指法变化增加装饰性颤音,音量大,穿透力强,曲调高亢激昂,可谓“追魂摄魄”, 其吉祥号角声令人啧啧称奇。觉囊“梵音古乐”所有的乐器,都由民间手工作坊匠师制作,他们经一代又一代规范的传承、传习,许多名师制作的乐器可谓价值连城。

觉囊“梵音古乐”的展演者在展示时是自然清净的,完全不造作地依靠唱颂、乐器、乐舞等艺术形式表现心灵的智慧与慈悲。觉囊“梵音古乐”艺术地表达了“庄严国土,利乐有情”和“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佛教精神,它让听者把心沉静下来,去体验和感悟这一发酵了千年的佛教天籁之音。在梵音古乐曲目中,大套曲中有中套曲,中套曲中有小套曲,可谓是“套中有套,曲中有曲”,曲套连环,丰富多彩。

觉囊“梵音古乐”展示时,乐僧们身着红色袈裟,头戴藏传佛教觉囊派红帽和法帽,手持藏传佛教觉囊派特有的法器,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尤其大小不同的金刚法号吹奏声音异常低沉、浑厚有力,与打击乐器和僧人唱诵的声音交响和鸣,展示心灵的妙乐境相,把听众带入了一个通天彻地、天人合一的境界。觉囊“梵音古乐”中使用的各种“文物式”的乐器,是中壤塘觉囊藏哇寺世代传承、使用的珍贵法器,因此藏哇寺被认为是藏传佛教古乐器的博物馆。

艺术形式绝唱雪域

觉囊“梵音古乐”以口传心授和手抄曲谱传世,是“乐歌舞”的综合表演艺术形式,是一个古老而稀有的原生态佛教音乐,目前仅完整传承的曲目就有300多首孤本,极其罕见。

从宗然那西日大师主持在壤巴拉的大草滩上建造起壤塘寺,经杰瓦僧格、罗主南甲、阿旺·丹增南甲、云登桑布、嘉阳乐住等觉囊派大师的继往开来,生生不息,脉脉相续,觉囊“梵音古乐”保存了最完整的传承。觉囊“梵音古乐”活态传习乐舞师有金刚唱诵师、法号(铜钦)师、唢呐(甲林)师、乐舞(羌姆)师、法螺(统嘎)师、法铙师、胫骨号(冈林)师、法钹(布切)师、法鼓师、法铃(止布)师、法杵(多吉)师、嘎玛拉鼓师等。觉囊梵音古乐所要表达的是生命内在的智慧与慈悲,强调自然、清净、空灵的声音。正因为如此,对于参加功课的每一位乐僧的要求是相当高的。所有的领唱都接受了严格完整的学习,乐器的演奏者都经过10年以上的演奏、唱诵练习;每一位参与展示者都完成了佛法五部大论的系统学习,每一位乐僧至少进行了6年的闭关禅修,在佛法方面具有相当高的造诣。许多古代音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味”或黯然退出历史舞台,但觉囊梵音古乐却传延千年,活态传承得相对完整,几乎未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和世俗浸染,原因何在?嘉阳乐住法主认为,这归功于僧团这一文化载体,“觉囊梵音古乐迄今承传体系从未间断,是因为在历史上的任何时期,许多‘勇士’为了活态传承文化,用生命坚守、扞卫和弘扬,觉囊梵音古乐今日才得以如此健全、圆满、殊胜。”

觉囊“梵音古乐”幸存至今,并以其大量的曲目、古老的乐器和自成体系的记谱方法,延续着中国藏传佛教音乐的文脉和法脉。

濒危状况令人担心

“觉囊梵音古乐本身是僧侣修学的千年传承法门,梵音古乐的旋律是智慧与慈悲的表现,本身就有加持力。无欲才能得其妙,以无我忘我的状态感受天籁,启迪心智。觉囊梵音古乐的展示一如僧侣日常进行的法事、功课,是平静、自然、舒畅的生命状态,所要表达的是生命内在最本质的心境与慈悲,听者勿从中期待‘情绪流露、起伏转折’。千年以来,它唱诵的是自己,聆听的也是自己,不是为了展现什么,而是互为道场、互为主源,在神圣的状态、氛围中净化、启迪、提升自己的心智,展现自己的本来面目。这便是千年来梵音古乐修学者和实践者的禅定修行状态。修行者都能够在梵音古乐中培养自己正面的情绪,发现自己内心的本来灵性,通过训练使自己生命的正气得以净化、提升、超越,唤醒久违的文化记忆,重新开始与道的果位契合、与生命的果位契合、与本尊的果位契合、与觉囊文化脉象的果位契合。” 觉囊梵音古乐代表性传承人嘉阳乐住法主如是说。

雪域藏地同胞千百年来都以出门看藏戏和听“梵音古乐”作为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文化生活方式。随着娱乐方式的多元化、时尚化和现代化,觉囊“梵音古乐”逐渐被边缘化并濒危。

此外,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式微,导致一些年轻人认为“新音乐”才是科学、时尚、完美的,而觉囊“梵音古乐”等传统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封建、落后、守旧的,因此对其妄加排斥,使其文化生存空间每况愈下。

保护行动有声有色

壤塘县人民政府始终坚持“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指导方针,不断加大传承和保护觉囊文化的力度。他们将文化与旅游深度融合,以打造品牌、树立品牌、宣传品牌为主体,编制完成与东部四省市旅游项目合作方案和《壤塘县旅游二次创业实施方案》,成功举办了两届觉囊文化研讨会,提出了合力建设中壤塘觉囊文化中心,形成以时轮立体大坛城、大万佛塔、大藏经阁、永乐大藏钟、大黄财神、梵音古乐等为文化标志和兼具朝拜、体验、娱乐、休闲、度假、消费功能的“国际觉囊文化中心”,将藏传佛教觉囊文化与黄财神文化综合配套朝圣旅游发挥到极致,进而拉动整个觉囊文化中心及文化产品的升级。中壤塘是“藏羌文化走廊”旅游的目的地,藏羌文化走廊已经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和热点,随着藏羌文化走廊项目的落地生根,必将有力地促进双边或多边文化互动,加之,中壤塘的中观它空经论、时轮金刚密乘、时轮金刚乐舞、觉囊梵音古乐、木刻经书雕版和建筑、佛塔、佛像、灵塔、坛城、唐卡、法器、壁画、经堂、佛骨舍利、高僧顶骨舍利等均充分体现了这个昔日“小西藏”的佛教文化韵致和觉囊文化特质。

活态传习雪域藏地近千年的觉囊“梵音古乐”展示团一行25人, 应中华文化促进会邀请,在觉囊派第47代法主嘉阳乐住金刚上师率领下,于2008年10月30日启程赴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和中国音乐学院进行为期12天的展示和交流,受到专家和学者高度的关注,扩大了觉囊“梵音古乐”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中华文化促进会还在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举办了梵音古乐艺术座谈会,探讨了保护与振兴觉囊“梵音古乐”的路径与成果,增强了海内外佛乐爱好者保护觉囊“梵音古乐”的自觉意识。

以“音声佛事”为重要特征的四川省阿坝州壤塘县觉囊派“梵音古乐” 展示团一行32人,应中华文化促进会邀请,在嘉阳乐住金刚上师率领下,于2009年12月8日开始,先后在广州星海音乐学院音乐厅、东南大学四牌楼礼堂、上海音乐学院学术厅、浙江文化艺术研究院浙江音乐厅、武汉音乐学院编钟音乐厅、西安音乐学院学术厅、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多功能厅、中央音乐学院音乐厅等7大城市8所高等艺术院校,进行了为期25天的巡回展示和交流,获得圆满成功,进一步扩大了觉囊“梵音古乐”的影响力和美誉度。在2009年12月8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中华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主席王石、秘书长张玉文、广州星海音乐学院副院长周广平、四川省文化厅副厅长泽波和嘉阳乐住金刚上师先后接受了凤凰卫视、广州电视台、南方日报等媒体的采访。

王石说:“此次我们组织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一次音乐会,而是非物质文化的展示,觉囊派梵音古乐既是中国藏传佛教觉囊派的文化遗产,也是当地的文化遗产,它不仅是信仰的一种方式,而且是生活的一种方式,是中华文化的宝贵遗产。我们这次为什么把它放在高等艺术院校展示和交流,就是许多音乐学家认为觉囊梵音古乐可能是今天能够听得见的最古老音乐,由于没有录音的条件,许多传统古老音乐在传承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相比之下宗教音乐的传承可能还保持着原有的风貌。所以,把觉囊‘梵音古乐’称为‘中国音乐活化石’是很有道理的。我们这次展示不但生动体现着汉藏文化交融,而且也体现着中华各民族的团结与相互尊重,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美色不同面皆悦于目,佳音不共声皆快于耳。密传雪域千年的觉囊梵音古乐走出古刹,其清净深满之音使在场聆听的师生和专家为之震撼,每场展示持续约一个半小时,让观众享受了一场听觉与视觉的盛宴,领略了古老而纯净的觉囊派佛经唱诵音乐及唱诵韵致,广大师生和观众对此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台上台下自然互动,场面十分感人。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西安音乐学院院长赵季平在观看了觉囊梵音古乐后,对它的文化艺术价值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目前,为切实保护和振兴觉囊梵音古乐,壤塘县政府在积极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基础上,一方面广泛征集梵音古乐文物,创建“觉囊梵音古乐传习所和陈列馆”,活态传习觉囊“梵音古乐”,陈列觉囊“梵音古乐”文物及图片;另一方面遵循“照古音”的传统,最大限度地“活态传承”觉囊“梵音古乐”的特色。此外,还致力于建立以中壤塘觉囊文化为中心的对外交流与协作。嘉阳乐住金刚上师已经投资5万元对觉囊“梵音古乐”300多首孤本曲谱进行保护,并且对“活态传承人”和“活态展示团”进行全面系统的熏习与提纯。

从壤塘县觉囊文化保护工作取得的成绩可以看到,藏传佛教传统觉囊文化已经开始得到了科学、有效的保护、继承、弘扬和巡回展示,焕发出了从未有过的生命活力和艺术魅力。我们期盼,觉囊“梵音古乐”活态传承更上一层楼,响彻妙高峰,声闻三千界,庄严中华土,利乐有缘人。

“觉囊派梵乐既是佛教文化,也是地域文化,是中华文化的宝贵遗产”,中华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主席王石认为,“如今我们已很难有机会聆听原汁原味的古代音乐了,许多古乐仅剩曲谱、词,抑或历经多次编排,因此,觉囊古乐不仅具有极高的音乐学术价值,而且在人类学、语言学、民俗学、宗教学、中外文化交流史等方面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许多古代音乐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味”或黯然退出历史舞台,但觉囊古乐却传延千年,且保存得相对完整,几乎未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和世俗浸染,原因究竟何在?